盛维没说什么把陪嫁全送给孙家,毕竟当下是自家势大,孙志高是弱势方。
如若不是实在担心孙家品行,和弥补对淑兰的亏欠,让她之后不再受孙家纠缠,盛维一毛都不想给。
他又不是不记仇的大善人。
行商多年,他最是深刻明白一个真理,那便是天上绝没有掉下来的馅饼。
这么些年吞进去的,之后都是要还的。
一听只能留一半的淑兰陪嫁,孙志高面上当即露出不甘之色,心里觉得憋屈,曾几何时,盛家可是求着把陪嫁送到自己手上的……
但他又看了一眼盛维手上的籍契,和不远处屋子里的陈和和通判,他终究是低了头。
‘罢了,反正有一半的陪嫁在手,也不算少了。’
“便依盛员外说的罢!”
盛维闻言一怔,随后脸上洋溢出笑容:
“好好,便这么说定,我这就回身请通判老爷书写文书,等会便去正厅提笔落名。”
孙志高此刻被人牵着鼻子答应和离,家产还丢了一半,心里可谓是膈应极了,也不同盛维说话,径直往正厅里走去。
正厅。
孙志高一路往里走着。
虽没有看见那两位大人,但孙志高却清楚知道,那两位可都是在后堂等着自己的结果呢。
不过还未等孙志高还未进屋,便听到了自己母亲响亮的怒骂声。
“好你个盛家,居然敢趁着我儿不在,去抄秀才相公的家,当真是目无尊法,肆意妄为!那可都是我们孙家的东西,快,把我的东西还回来!”
迎着孙母的喝骂声,孙志高进了屋。
他往屋里抬眼一看。
果然便见原本宽敞的屋子里,竟满满当当的坐了半屋子的人。
除了盛家一众人,还有自己孙家的长辈族老,更有几个宥阳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场。
‘果然,一切都是已经备好了,只等我们母子往里边跳呢。’
孙母看到李氏,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只把她当成是抢夺自家财货的生死仇敌,立马跳脚着怒骂,还一边要往前去扯头泄。
不过孙母当即便被旁边的仆妇给拦住了。
孙母被拦住也毫不气馁,顾不得在场这么多长辈在,只依旧盯着李氏,同前面的一众仆妇互相推搡。
而这时,只听得“扑通”一声,众人循声看去,只见孙母不知为何脚下一绊,兀自摔了个狗啃泥。
“扑哧~!”
此刻躲在隔间里,时刻关注里面动态的如兰等人,登时都不由得笑出了声。
“好,真是摔得好!”品兰心里大感痛快,捏着粉拳打气道。
“谁?谁推的我?”
孙母骤然摔了一跤,箕坐在地上,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茫然,朝面前的仆妇质问,得来的只有面面相觑和暗自偷笑。
见得不出结果,孙母眼珠子转了转,随后立马出哀嚎:
“杀人了,杀人了!”
“盛家人说理说不过,竟还唆使下人来打亲家婆母了哟!救命呀,救命呀!”
在场人都是明白孙母的脾性如何,也看得清孙母是自家脚下不慎,踉跄摔着的自个儿。
现在她在这里鬼哭狼嚎,一屋子人皆是冷眼旁观。
就连一旁胡子花白的孙家族长,也实在是瞧不过眼,觉得丢了孙母此举自家脸面,正好看见孙志高走了进来,当即挥手让他来把孙母扶起来。
自己则是偏过头,用手掩面。‘你当着众人的面,还假摔的这么明显,我们就是想帮也不好帮啊!’
孙志高刚好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,也觉得有些丢脸,连忙快步上前将孙母搀扶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