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易中海没有回答,只是木然起身,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浆洗到泛白,中间都有些抽丝的手帕。
&esp;&esp;白寡妇哆嗦着,饱受惊吓的她,已经忘记了收声。
&esp;&esp;“一张收来的老木床,一套八仙桌,一套厨房的橱柜,一套旧被褥,一套新背面,还有八十块钱跟何大清以前装家底的木盒子。”
&esp;&esp;木楞的瞳孔恢复生机,挤起的皱纹层层堆叠,月光打在背后,阴影勾勒面容,看上去很是恐怖。
&esp;&esp;白寡妇抬起上半身,慌乱的瞳孔,倒影着周围的影子。
&esp;&esp;先前掐着下巴的手,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了衣领的一边。
&esp;&esp;身子往后一崩,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更是被拽断崩到了一边。
&esp;&esp;“脏脏”
&esp;&esp;木盒子本就是何大清用来存放家底的东西,抛开感情不感情的不说。
&esp;&esp;想想你儿子,想想你娘家人。
&esp;&esp;黑暗之中,易中海佝偻着身子,看着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老太太,口中这般试探着。
&esp;&esp;上了年纪,心里藏的事情还多,夜里总是睡不踏实。
&esp;&esp;加上现在不算冷,关上窗户,穿着衣服,身上盖着条毯子,在躺椅上比在床上睡舒服。
&esp;&esp;聋老太太面无表情的顿了顿手边的拐杖,目光晦暗:
&esp;&esp;“小易啊,那东西,有那么重要么?谭家也不过是帮人保管,他们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,你怎么就能肯定,那东西是你想要的。”
&esp;&esp;易中海没有回答,只是方才进门的时候脸上挂着的假笑,这会已经隐隐收了起来。
&esp;&esp;朝着一个方向拱了拱手,手臂的高度,比他的头还高:
&esp;&esp;“是什么东西已经不重要了,熬了这么长的时间,我只想要一個答案。
&esp;&esp;如果老太太您能说动何大清,让他把东西交出来,全了我这份念想,岂不是更好?”
&esp;&esp;黑暗中,聋老太太没有回答,只是定定的看着易中海。
&esp;&esp;手底下还不停地盘摸着已经直立起来的拐杖:“那年何大清走了,你在他家里翻了一夜都没有找到。
&esp;&esp;今天忽然说要去保定。
&esp;&esp;这是有了确切的消息?”
&esp;&esp;“确切不确切不知道,可我总得试一试。左右我现在只是一个临时工。
&esp;&esp;在京都的名声坏了,去外面转转总是行的吧。
&esp;&esp;手艺是手艺,证书没了,手艺又没丢。”
&esp;&esp;朝着地上跺了跺脚,又侧着耳朵听了听后院传来的动静。
&esp;&esp;踉跄的脚步声没有朝后罩房这边走的意思,可也把易中海吓的不轻:
&esp;&esp;“您要是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,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&esp;&esp;嘴上这么说着,易中海也真的准备离开。
&esp;&esp;“等等。”
&esp;&esp;就在易中海准备出门的时候,聋老太太垂下眼睑,拉开躺椅边上的矮柜,摸黑从里面摸出一捆被细麻绳绑起来的信封。
&esp;&esp;信封上没有贴邮票,封面上的字迹,也明显刚硬许多。
&esp;&esp;从上往下数,数到第七封,从里面抽出。
&esp;&esp;“信封上有地址,你把信送过去就行。要是遇到了难事,也可以试着提一提,但是我不保证有用。”
&esp;&esp;将手中的信封撇在地上,距离易中海跟前不过一步。
&esp;&esp;看着落在地上的信封,易中海的瞳孔震了震,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低着头,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,一条腿的膝盖微微弯曲。
&esp;&esp;捡起地上的信封,默然的看了一眼聋老太太,而后转身离开。
&esp;&esp;依旧是翻墙。
&esp;&esp;沿着一直贴着墙根放的梯子爬过,将对面的那根厚实的木棍重新藏好之后。
&esp;&esp;易中海这才从死胡同出去,按着往常的习惯,踏着重重的脚步,听着阎埠贵受惊翻身的动静,缩着脖子往院里走。
&esp;&esp;第二天一大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