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在这个家里的地位,就只比犯了错的杨如锦高了。
若是杨如锦没犯错的话,考虑到她即将临近的婚事,杨文远自然是弗如远甚。
陈大娘子这个亲厚长辈,自是不用说。
华兰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,更是坐上家中的头一把交椅。
看着女儿暗自傻乐的样子,陈大娘子心中欣慰:
‘果然,当初被她拿捏是错觉,一切还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。’
夜晚。
飞雪中寒风呼啸,并不适宜出门,于是用过晚宴后,大家皆是各回各房。
因晚上在灯火下做针线活伤眼,所以陈大娘子也是给杨如锦留出了晚上的空子,让她早点休息。
好明日早点起床用功。
梓泽居。
卧房内。
提前烧制好的地龙使得屋内温暖如春。
杨文远和华兰都是穿着一身月白色丝绸寝衣,也不觉得寒冷。
长夜漫漫。
杨文远和华兰又无事可干,于是只好聊天叙话。
说着说着,华兰突然从杨文远怀里坐起,抬头看向杨文远,开口道:
“官人,要不我择日为你寻一门妾室进门吧?”
虽是询问杨文远的意见,但其实华兰的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。
毕竟就连忠敬侯家的郑大娘子,出身鄢家这样的世家名门,都得给家中官人纳一门妾室进门,以防外人安上不好的名声。
而自己出身盛家,更是自不必说。
先前怀孕时还能拖着,但如今肚中已经怀了子嗣,无法尽到妻子的义务,已然是拖不下去了。
本来华兰还想着,借着叔母陈大娘子回侯府的这段时间,由陈大娘子提出来,但谁知这边陈大娘子却是提都不提,一点苗头都没有。
而杨文远也是同样如此。
这更是让华兰心怀愧疚了。
于是,趁着年节前,今日夫妻夜话,华兰便主动将这事提了出来。
正好趁这段时间相看好人家,好姑娘。
毕竟,有林小娘的例子在前,华兰自是不想给自己找个那样的妖媚祸水进门。
“怎么突然说这话了?”
杨文远反身问道:
“莫非是觉得官人我这段时间冷落了你?”
华兰摇摇头,轻轻将螓倚在杨文远的肩膀上,轻声道:
“官人和叔母长辈对我不薄,我也应当回报才是。”
杨文远将要开口,却被华兰堵住了话口:
“杨家子嗣本就不兴,我来此也只是有享不尽的福,所能做的,也就只有为族中血脉开枝散叶了。”
一时间,杨文远默默不语。
美色当前,扪心自问,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不为所动的,更何况当下还是一个纳妾顺理成章的社会。
甚至,你不纳妾,那你才是大家眼中的另类,被人怀疑家中是个妒妇,家宅不兴。
华兰当即凑到杨文远边上,耳语道:
“不过,官人,我也有一个要求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那就是这人选得由我来定,不可假借他人之手,不然我不放心。”终究是家里母亲和林噙霜之间的争斗太过记忆犹新,华兰虽下定了决心,但也不想将这件事交到别人手上。
同时,她也知道自己这话是对杨文远有些不信任,所以才会提前要个保证。
“依你,都依你!”
杨文远轻轻将华兰揽入怀中,轻抚眼前顺滑青丝,柔声道:
“便是挑个几十年,我也都依你。”
对这事,杨文远心里虽然希冀,但是真让他自己来推行,他又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