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码头。
今日杨文远和长柏正好休沐,于是便一起相邀着来码头接人。
秋已末,天渐凉。
此时又是清早,杨文远和长梧两人立在码头边,外面皆是套了一件厚披风。
“来了。”
杨文远站在岸边看着,远远的便望见楼船从层层水雾中显出形影。
正是当日华兰乘坐的那艘船。
随后又等了会儿,便见华兰和明兰一左一右,搀扶着盛老太太往这边走来。
等人到了近前,华兰便将盛老太太托付到了长柏手里,自己则是美目盼兮的款款走到了杨文远跟前,轻声喊了一句:
“官人!”
眸子里莹莹水光潋滟,几乎要蓄积出泪水来。
这么长时间没见,华兰心里也是想念的紧。
杨文远上前一步,牵住华兰的手,目光直直望着那仰头看着自己的俏脸,咧嘴笑道:
“夫人这是受了谁的欺负不成?快些说出来,你家官人自去寻去帮你报仇。”
积攒的情绪被杨文远一语打断,华兰瘪了瘪嘴,扑闪扑闪长长的睫毛,也将眼泪止住了,随后对着杨文远娇嗔道:
“这一路上可没人敢欺负我,就是眼前人瞧着有些像讨打的。”
“哦?是吗?”
杨文远故作吃惊,回头看了一眼,说道:
“哪里?在哪?夫人你快指给我看看,我今天定要把那混账给找出来,好好鞭笞一顿给夫人出出气。真是岂有此理,汴京竟还有这等人物!”
华兰看着杨文远这副没个正形的模样,当即没好气道:
“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”
“嗯?”
杨文远用手点了点自己,瞠目结舌道:
“夫人莫非是……”
“嗯呢~!”华兰神情坚定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。
谁让伱打断我酝酿好的情绪呢!
“哎!我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。”
杨文远转头望向一旁看热闹的如兰和明兰,反问道:
“你俩听听你们大姐姐的这番话,是不是强词夺理?”
如兰摸了摸自己毛来的钿头,明兰摸了摸自己的簪子,互相对视一眼,默默不一言。
‘你们夫妻俩打情骂俏,撒狗粮,可别把我们这两个小的扯进去。’
见两个小的不回话,杨文远只得叹息一声。
生分了,生分了呀!
“你这两句诗何时做的?颇有一股让人回味无穷的意境。”长柏搀扶着盛老太太说了会儿话,这时也走到了这边。
“文章本天成,妙笔偶得之。”
杨文远面不改色的解释。
长柏当即打趣一句:
“所以这又是独句?前面亦或是后面没了?”
杨文远已经练就了荣辱不惊的坦然自若,淡定点头道:
“当然,等我什么时候再有了诗兴,便补全了给你鉴赏。”
不过今生怕是不大可能了。
除非能让杨文远再穿回去一次,恶补一番古诗词大全。
“好吧,这看来又是你的《有生之年》续集里的作品之一了。”
长柏抿了抿嘴,他对这结果已经习以为常了,也不敢追问,不然怕是立马得被扣一个“破坏创作意境”,将传世经典毁于一旦的名头。
“祖母慈安!”
杨文远同长柏旁边的盛老太太问了声好,又道:
“祖母一路上可还过得顺心?”
“虽有些小波折,但不怎么打紧,很是康顺。”
盛老太太满脸笑意,回道:
“这还得多亏了你舍得将华儿借给祖母我,不然一路上怕是出些乱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