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华兰回帖的县令夫人,何大娘子,一大早便在县令陈和的催促下,穿着新衣,喜气洋洋的上门盛家。
轿子刚到盛府门口。
她便被早已等在门前的李氏迎进门。
何大娘子是和李氏差不多的年纪,也都是在宥阳妇人圈里有脸面的人物,平常过年过节的时候也会碰一面。
只不过多是何大娘子被众人簇拥在中心,李氏跟在人堆里陪笑脸。
但今日却有些不同了。
何大娘子一进了大门,便展露出前所未有的热情,一路往正厅里走,边笑边贴着李氏说话,一副两人是闺中密友的表现。
弄得李氏都受宠若惊了。
进入正厅。
何大娘子主动朝见过几面的盛大老太太招呼了一声,随后便将注意力转向了旁边的盛老太太和华兰。
“老太太,百闻不如一见,今日可算是有幸识得将门虎女的真容,端得是仪态万千,威风赫赫!”
“大娘子这是哪里的话,我这已经是老身子骨了,哪里还有什么威风。”
盛老太太轻笑一声,随后便把旁边端坐着的华兰显了出来:
“这是我的大孙女,华兰。”
今日是有事与何大娘子相谈,华兰也不好摆着身份,但不也能自己拉低身份主动上赶着介绍在自己,因此,让盛老太太以长辈身份互相介绍,是当下最恰到好处的。
华兰趁时起身,想要欠身行礼,不过当即便被眼疾手快的何大娘子上前搀扶住,嘴里惶恐道:
“盛夫人,您这身份给我行礼,可真是折煞我了!”
妇人大娘子之间,爵位远远比官职更得看重。
因为官职不能父子相承,但爵位可以承袭!
华兰也只是浅浅表示一下。
等何大娘子碰到了自己的手,便顺着力挺起还没来得及弯下的腰,眉眼弯弯,浅笑道:
“大娘子谬赞了,现在这儿没有什么平阳侯夫人,只有一个嫁出去的盛家女儿罢了。”
华兰说的轻松简单,但何大娘子可没敢真这么想,更别说自家还是想攀附上平阳侯府。同时,她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官人昨夜叮嘱的话:
“我打听到那孙家似乎从外面迎回了个外室,是个歌姬出身,还怀孕了,今日刚把那盛家姑娘气回娘家,现在平阳侯夫人就让你明日登门,肯定是因为这事用得上我家。
儿女坦途就在眼前,你可万分注意些!”
再想到华兰口中“一个嫁出去的盛家女儿”,何大娘子的心中暗忖:
‘看来真如官人所说,今日是为那淑兰的事有事相求。’
有事好啊!
自家正好借此机会,搭上平阳侯府的关系!
何大娘子斜眼看了下盛大老太太身后,侍立着的柔弱妇人,眼眶红肿,身形消瘦,一看就是在夫家受了委屈,跑回娘家哭诉的样子。
“是是是!”何大娘子点头应是。
随后又对着如兰和明兰一顿夸。
长姐如母,夸别的可能拍到马腿上,但夸自家儿女姊妹,那肯定是出不了差错(能一起从汴京远赴宥阳,关系肯定是亲厚的)。
果不其然,华兰和盛老太太的脸色顿时亲切了不少。
何大娘子认了脸,这才在盛大老太太的左手处坐下。
于是盛大老太太开启话头,开始说些客套话。
又寒暄一番后。
何大娘子装作不经意间扫了淑兰一眼,旋即面露奇怪道:
“伱家这姑娘看着脸色苍白,莫不是从小身体不好?”
盛大老太太立马会了意,立马脸色凄苦道:
“让您看笑话了,我家这女儿并非是身体不好,而是…而是在外面受了委屈,往家里躲一阵罢了。”
“哦?还有这等事!”
何大娘子脸色一肃,忙追问道:
“到底是因为何事?我们两家关系甚笃,我这个做伯母的,也好帮着出些主意。”
盛大老太太看了何大娘子一眼,当即便把来龙去脉娓娓道来。
“我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家,知道淑丫头这几年没生出孩子,所以本不愿意追究他寻了个歌伎之事,愿意商量一番的,谁知……”
盛大老太太眼眶含泪,拎起淑兰的袖子,泣诉道:
“谁知那孙志高和她母亲连商量都不愿意商量,只管打骂我家淑儿,可怜我家淑儿从小养尊处优长大,哪里经受得住这般痛打,只得伤痕累累的跑回家里。”
李氏也趁时出声,含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