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,在众人注视下离开厅堂。
并且,陈和一路上的神情都相当和煦,临出门前,还似对待自家子侄一般,亲厚的拍了拍孙志高的肩膀,显现出格外的看重。
门口。
当孙志高再次进门时,脸上方才的谦卑已经消失不见,反而是表情越张扬放肆。
‘县令对我这般亲近,想必是认定我才学已明,科举一路坦途!现在县令走了,在场众人里,岂不是自己最大?!’
这样想着,孙志高接下来又迎来周遭狐朋狗友和目睹一切的宾客吹捧,心里更是飘飘然起来。
高兴之下,孙志高越喝多了。
而他向来酒品就不好。
这下心里志得意满之下,更是觉得老天爷第一,自己第二,所有人都得看自己的眼色。
于是乎,孙志高就想到今日的主人公,长梧。
“长梧呢!”
孙志高一把拉过从自己旁边经过的下人,酒气熏熏的嚷嚷道:
“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酒,怎么不见长梧来敬酒?快,快快把他喊过来陪我喝酒!”
被抓了壮丁的下人认得孙志高,知道这是自家主君的女婿,于是立马应了一声,随后就忙不迭的去找长梧了。
不过当下人多,长梧也不知道在哪儿,那下人久觅不到,只得去找管家。
得了禀告,管家当即头痛不已。
他可是知道孙志高酒品不好,昔日他在县令面前耍酒疯,正是在盛府。
管家一时间也没了主意。
只能让人去找李氏这个盛府大娘子问话,自己则是去孙志高那应付。
“什么?没找到?”
孙志高听了管事说没找到,登时便觉得自己在人前丢了面子,心中情绪激昂之下,竟一抬脚,就站到了椅子上。
立在红木椅上,看着下面人头攒动,醉红了眼,孙志高一时间有了会高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的俯视感,更是觉得自己的尊贵受到了轻慢,当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,对那管事一顿破口大骂。
而等盛老太太等人听了下人传话,来看时,正好瞧见了孙秀才一巴掌掴在了胡子花白的老管事脸上,喝骂道:
“该死的老沙才!你竟敢哄我,分明就是怠慢我这个秀才相公,不想把我妻弟喊来喝酒!
你们怠慢我,就是有辱斯文!????你们可知道我方才是和谁一起说话、叙旧吗?那可是县令!县令都同我和声和气的说话,我不过是让他盛长梧来喝酒,你们就推三阻四,岂有此理!”
眼见着孙志高越闹越大,要在婚宴上闹出惹人笑话的戏码,盛老太太突然出声道:
“好呀!今日是大喜的日子,既然侄孙女婿想喝酒,那就让他喝。”
说着,盛老太太转头看向一旁被孙母训斥的淑兰,出声道:
“侄媳妇,去,去把长梧快点喊过来,让他好好地陪着咱们的娇客,秀才!和大相公一般的人物,何等娇贵,务必要人人奉承!”
盛老太太又朝旁边的宾客招手示意,朗声道:
“来来来,大家够的上的、够不上的,都来敬这位秀才大人一杯,这才是待客的道理。”
既然孙志高不要脸面,要大闹婚宴,盛老太太也不准备给他留脸了,继续把他往高处夸,往高台上架。
“哈哈~”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哄笑声。
而孙志高犹不自知,竟还循声往最热闹处拱手作揖,高兴地以为这些人同样是在捧自己的场。
很快,一身新郎装的长梧赶过来了,看着混乱的场面,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换做任何人,被人在自己的婚宴上闹事,怕是都得气恨。
“来来,长梧,你总算来了!”
孙志高没看出长梧的异色,只热情招呼他来喝酒。
长梧见此,也只能强忍着怒气圆场,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从下人的托盘里拿上两个大酒盏,气势汹汹的朝孙志高踏步而来。
‘喝喝喝,今天喝不死你!’
而一旁的宾客见此,也起哄着拿起酒杯来孙志高这儿敬酒,嘴里笑噱道:
“秀才老爷,我们也来给你敬酒了!”
“……”
起哄看热闹的一起敬酒,没一会儿孙志高便被喝趴到了桌底,被盛老太太一脸嫌恶的让下人拉去厢房。
这样总算是把婚宴顺利办了下来。
第二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