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电光石火之间,渡星河豁然开朗,明白了自己修习已久,却又不得要领的最后一招。
可是,那还不是杀招。
从剑式名字就能看出,《霓裳剑经》的创作者还是希望持剑人优雅美丽地送对手上路的,而渡星河却欠缺这种气质,她的直白、野蛮又凶暴是剑山主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的剑式。
若要给自己的剑招起个名字,那就仅有两个字——
不惜。
不惜一切,不惜己身,亦要斩杀所有忤逆自己的存在。
剑圣?玄帝?她舍得一身剐,亦有一战之力。
星火煌煌,剑荡四方!
……
当雪名穿过剑山主的刹那,她想了很多事儿。
从前她觉得世人对剑修有诸多误解,剑修也仅仅只是想关起门来修炼剑术,没啥心根子,不懂人情世故而已,哪来那么多剑痴呢?都是想飞升的人。
现在她更正了自己的看法,因为她面前就有一位完美符合各大宗门对“剑修”刻板印象的人。
“哈哈哈,我赢了。”
躺在地上的渡星河如是说。
剑山主涨红脸:“你拿命来赌,这一场不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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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不算?那你也来赌,你刚才就是怕了,怕了我的剑。”
渡星河言谈间,是藏不住的得意。
剑山主不语,别开了脸。
已分的胜负胜于一切雄辩,剑山主也自知不如了。
两个高手之间的交战,不能光用纸面数据去分析,只有在方寸之间,短兵相接之时,才能分出那有如天地的差距。当剑山主生出怯战之意的刹那,《蛊神诀》的赌约就判断她为输家,一条紫色的锁链飞快缠住她的手腕,定下牢不可破的契约,她也在瞬间明白了这场对决的用意。
蛊场的力量恢复了两人的身体状态,却不可能再打第二场了。
——从者不能挑战蛊神的权威。
剑山主恨声道:“你想要我的人,卑鄙。”
更为气恼的是她的剑崇光。
和雪名相比,崇光不爱开口说话,更多时候都安静地守护在剑山主的身侧,这次再也忍耐不住,怒道:“我早就说这女人不安好心,她就是觊觎你,你还不信!”
剑山主被说得脸上一红二白。
躺地上的渡星河:“桀桀桀……”
剑灵:“你这笑声真的很让人误会。”
渡星河:“也不算误会吧,我的确是想要剑山主做我的人。”
“啊?”
两剑一人齐刷刷地惊讶转头看向她。
躺在地上的渡星河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,她轻轻闭眼,乌睫在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,漂亮得剑山主又不争气地心漏跳了一拍——好强的修士,她们剑修是没办法不慕强的啊!
“我打听过,玄国不是你的母国,你只是在九州崭露头角之后,被招揽到剑宫中,又久待了下来。”
渡星河说。
“那又如何?我在玄国待的年岁,早比在九州待的时间长了。”
听到她的话,剑山主隐隐有不安之感。
听着,就像是要搞大事。
“背叛玄帝的事情我办不到。”剑山主。
“我要杀了玄帝。”渡星河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两人都把这句话说出来了。
面面相觑,又沉默了。
听她说要杀了玄帝,剑山主静了片刻,面上的表情反而松快多了:“你办不到的,玄帝不是个别修士能够挑战的存在,玄国内每位修士修行,都有一小部份的力量归他身上,你知道这是多恐怖的一份力量吗?他不是一个人,他是玄朝的象征——你怎么打败一个仙朝?我劝你早日打消这个念头,玄帝对剑修天才最是看重,你改了这心思,说不定还能得他重用。”
“我知道啊,我又不是没见过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