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也不是所有的仙君,或是鬼君都能施展这种手段,每个封号之后强者对于镇界之物的感悟都会有所差异,侧重也会有所不同。
老夫很多年前便有这种感应了,只是与镇界之物沟通,能借来的力量可大可小,毕竟是外力,还有可能对自身修炼造成影响,是以老夫也是慎之又慎。
一直对这种力量心有渴望,却又不敢踏出关键性的一步,东方丹圣,你作为时下龙族中最强的存在,可敢接老夫后面的手段。”
黑山鬼君气势提升上去也需要时间,他很清楚这瞒不过目光如炬的陆小天。对方若是出手,他这种提升很快便会戛然而止。
“有何不敢,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你能提升到何种程度。”陆小天面色如常地打量着黑山鬼君。
也许这种选择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风险,不过这种情况既然出现了,以后便还有可能再次碰到。
既然如此,还不如现在便对其进行了解,一味地回避并不能解决问题。
现在的处境下,陆小天也不会碰到外界干扰,能仔细观察黑山鬼君的提升过程。以后未必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。
“哈哈,好,不愧是纵横数界的东方丹圣。这等豪气,老夫自愧不如!”
黑山鬼君放声大笑,“老夫也是成名无数载,手中杀伐无数,却从未欠过任何人的人情。
如今垂死之际,你能让老夫有越自己的机会,哪怕只是极其短暂的过程,老夫也领你这个情。提升的过程你看清楚了,后面老夫不会留手。”
“好!”陆小天体内一阵气血涌动,一股强大而纯粹的战意无形中散出来。
答应黑山鬼君让其完成提升,并不是他有多高尚,只是想要单纯地见识一下其提升的过程和实力。
且不管陆小天的初衷如何,黑山鬼君却觉得这是一种成全,是不是让陆小天看清楚他提升的过程对他而言并没那么重要。
以他现在的状态,注定是要身死道消。可陆小天这样的敌人却并不让他讨厌。
“好强大却又纯粹的战意,传闻修成真龙之身的,都有一颗纯粹而挚诚的战心。
原本老夫不太相信,你能从仙界诸多强敌的追杀中活下来,绝对是城府极深,并且精于算计的。否则活不到今天。
现在老夫是真的信了,单凭这股战意,你能拥有如今声望,确实实至名归。”
陆小天没有回应黑山老鬼的话,只是看着对方气势不断地提升,同时眼中也出现了些许追忆的神色。
正如黑山鬼君所说,他现在只有纯粹的战意,如果可以,他倒是愿意那些对手公平较量,以战论道,就像眼前一样。
黑山鬼君头顶降落了一道碑影,如同降下了一个世界,这道碑影自黑山鬼君天灵盖缓缓而入。
看上去只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东西落下,里面却又有着一道道影像。
一个懵懂的男童在村子里和其他玩伴在泥塘里打闹,到了晚饭时候和其他玩伴一般,回家了挨揍,片刻之后又冒着鼻涕泡吃饭,第二天,第三天又周而复始。
男童就这样无居无虑的生活着,不出意外他会跟其他人一样长大,变成一个身材壮实的青年。
然后下地打理庄稼,去河边抓鱼,再在村子里找一个女子结婚生子,然后再让子女重复一遍他的人生。
只是有一天忽然山村之外烽烟燃起,一队铁骑踏破了山村的宁静,入眼处化为一片血色。
男童的父母,爷爷,奶奶都在倒在血泊中,他的姐姐被凌辱而死。
一片人间烟火变成森罗鬼域,男童也倒在了血泊中,十数只箭矢穿过了身体,可男童的生命力却是表现得比其他人更旺盛。
可这种生命的旺盛却不是他想要的,他哭泣着,眼中又带着仇恨,无助,一点点爬向自己的姐姐,父母。
男童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,他想要和自己的家人死在一起,男童最后躺在父母中间,受到重伤的身体在抽痛。
他想要快些睡去,和家人一起沉睡,永远不再醒来,眼前的恶梦就会消失了。
可男童现自己睡不着,只是这样绝望地痛苦着。直到一个面色冰冷的青袍女子在骑着独角兽,在夜色的笼罩中,哒哒的蹄声走入这座破碎,燃烧的小山村。
青袍女子如同空谷幽兰,她只是从山村路过。看到倒在血泊绝望恐慌的男童后一怔,独角兽通灵地来到少年身边。
男童看到了一张风华绝代,但冰冷的脸,对方问他想报仇吗,男童已经说不出话来,但仍然眨着眼睛回应着。
他服下了女子所给的丹丸,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家人,儿时的玩伴。随后随着女子来到一座青山脚下,大河之侧。
他在大河中修炼,承受着里面的极火冰寒,在云层中经历天地罡风的洗礼。
后来凭着一柄战刀,找到了那支血洗了山村的骑兵,少年一人屠了数万骑,血仇就此划下了一个句号。
少年祭拜了父母亲人,仇恨化解,心里多了些许惆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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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的山村变得一片荒芜,那片人间烟火不觉间竟已经在心里淡去,取而代之地是心里多一道山影,还有那张越清晰,冰冷,而又绝代风华的脸。
不知不觉间,他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归属,女子对他而言,如同一轮高高在上的明月。他想要用自己的一生去追逐。
少年疯狂的修炼,出没在深山大泽,与敌人,与妖魔厮杀,在血与火中历练。
因为他知道女子也有着厉害的仇家,每过一段时间,女子都会消失一阵,然后带着一身伤痕回到青山。
女子从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。少年也不会多问,在他心里,女子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不可亵渎,他在无数个夜晚仰望,却又不敢过于接近。
可有一天,一支鹘羊骑兵踏入山川大泽之内,他得到消息赶回时,山川如同幼时的山村一般,化为焦土,入目之处皆是一片残破的黑山,那轮天上的明月却如同河水中碎散的月光,躺在了青山脚下。
地上那斑驳,巨大的刀剑沟壑,如同割在他的心里。少年第一次,也是唯一的一次抱着青衣女子,女子一如既往的面色冰冷,眼光平淡,却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。
少年抱着女子双目泣血,青山在眼中失了颜色,三千大山入目之处一片焦黑,唯有少年那满头白与这片焦黑的世界格格不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