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德麻衣直勾勾的盯着老唐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“我是说,如果给您一个机会,您是否会愿意回归真实的自我?”
“……我听不懂。”
老唐说得很是迟疑,他心里似乎有个地方被莫名触动了,酒德麻衣没有催促,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,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。
“应该是会吧,我其实欣赏不来那种悲剧,就算故事深刻动人也喜欢不起来。”
酒德麻衣长长出了口气,放松些许,她缓缓起身,宽松的衣服垂落,老唐这才看到她领口处有着黑色的衣服。
“真好,如果您不同意的话,我还真没法交差,不过看来一切还是都在计划中。”
那是一套贴身的紧身衣,酒德麻衣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,从软弱哀愁的菟丝子变成一个艳丽妖治的食人花。
老唐心里一惊,现自己似乎落入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陷阱,连忙起身,警惕的看着酒德麻衣,却现对方的瞳孔不知何时违背常理的亮了起来!
黄金瞳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,看得老唐离开座位后退几步。
这是什么魔术?用的什么道具,美瞳吗?
“请不用担心,我骗不了您,也勉强不了您,我可没有这个资格,回答问题的是您的本心,您的潜意识。”
混乱之时,他听到面前的女人出一串从未听过的卷舌音,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音方式,声音中带着君王般的威严,仿佛教堂的钟鸣。
明明没有学习过这种语言,老唐却突然就听懂这段话的意思。
“赞颂我王的苏醒,毁灭即是新生!”
这段文字撬动了什么东西,就像是在充满煤气的房间点燃灶台,就像活火山被炸药引动,岩浆无可阻拦的喷!
嗡——
老唐的思绪瞬间炸开!
眼前的大巴车和酒德麻衣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的天空、呼啸而来的漫天箭雨,被大火覆盖的城市和化作枯骨的人群。
比此前所有梦境都清晰无数倍的画面在老唐眼前展开,他出痛苦的嘶吼,捂着头倒在地上,一段对话从脑海深处强势的挤出来,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袭来。
“哥哥,外面有很多人。”
“我们就要死啦,康斯坦丁,但是,不要害怕。”
“不害怕,和哥哥在一起,不害怕……可为什么……不吃掉我呢?吃掉我,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。”
“你是很好的食物,可那样就太孤单了,几千年里,只有你和我在一起。”
这是什么?这是什么?!
老唐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又深刻的悲伤,他仰起头想要哭泣,但眼泪刚刚浮现就被蒸,仿佛这具身体不允许他做出流泪这种软弱的行为。
炽烈的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,整个车厢瞬间被毁灭,火焰中仿佛有双翼张开,可怖的威压一点点从他身体中倾泻,重如山峦。
酒德麻衣脸色惨白,取出一注射剂,注射剂中荡漾着透明的液体,和桌子上的香薰一模一样,她毫不迟疑将之扎入大腿处一推到底,黄金瞳的光芒越璀璨。
古龙血清,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血统暴涨,但如果不及时注射解除的血清古龙血清就会将她吞没,堕落为死侍!
她并不是要战斗,而是逃跑!
生出角质层的龙肢力,酒德麻衣的身影快得难以分辨,她甚至不敢回头,因为一位君王正在复苏!
“所谓弃族的命运,就是要穿越荒原,再次竖起战旗,返回故乡。死不可怕,只是一场长眠。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,与其孤独跋涉,不如安然沉睡。我们仍会醒来。”
“哥哥……如果有一天竖起战旗,能够吞噬世界的时候,你会吃掉我么?”
“会的,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,君临世界!”
颤抖在最高潮时中断,老唐的身体突兀的停住。
他一点点站起来,痛苦的神情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。
让人忍不住为之拜服的威压!
他想起来了,他不是老唐,而是诺顿。
初代种,青铜与火之王——诺顿!
诺顿没有理会逃跑的酒德麻衣,仿佛对方是不值得入眼的杂草,他调转方向,看向远处的三峡大坝,低声念出弟弟的名讳。
“康斯坦丁。”